馬偕是一位逐夢者—追逐夢想,也是一位築夢者—打造夢想,他的夢想如下:「我來台灣的目的,就是要把上帝恩典的福音帶進未信主的人的思想與心裡,使他們歸信基督,幫助他們在信仰裡被建造。從一開始我就已清楚明白,絕不容許任何事物使這目的模糊或成為次要!」
當這位逐夢者踏上夢想地—淡水的第一天時說:「被這個地方深深的感動,我立即下定決心,這就是一直在等待我的宣教區。」於是逐夢轉成築夢行動,在追求夢想實現的過程中,他經歷到極大的喜樂:「當我想到我被上帝引導到這裡,在我之前又沒有人曾在這裡服務,我的靈魂狂喜,所以我可以在此地建立基礎。」
由於隻身來台,馬偕從起初就看見神學教育的需要,唯有推動神學教育才能得到同工,並且提供未來教會需要的牧養、宣教人才,因此他全心全意地培訓學生,裝備他們成為能夠獨立做工的傳道人。他追求實現神學教育的夢想,一開始並無校舍、設備,乃是以藍天為屋頂,大榕樹下為教室,學生跟著他四處學習,這間沒有地址的學校稱為「逍遙學院」,直到10年後牛津學堂完工才進駐室內。
馬偕回憶,從來到淡水第一年起直到1879年,他與學生為了宣揚福音走遍北台灣,7年內住在淡水的時間只有175天,或許在1878年5月27日他與五股女子張聰明結婚有了家後做了調整,然而他始終是一位逐夢、築夢的夢想者,這種特質與本地文化是格格不入的。
本地文化帶有濃厚的追逐利益之現實性格,如「各人自掃門前雪,莫管他人瓦上霜」的自私自利、「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」的冷酷無情、「成者為王,敗者為寇」的高舉強權不問是非。相形之下,一位夢想者卻無我無私、熱情投入、追求真理絕不停息。
直到臥病在床的最後時刻,馬偕仍然念念不忘神學教育的夢想,過世前兩天,午夜他掙扎地來到學堂,要求學生們來參加考試,「原來他曾要求他們在6月份要準備好應試,雖然病得那麼嚴重,他的心仍然惦記著教會與牛津學堂。」對一位夢想者而言,夢想比生命還要重要,一位學生寫說:「他是傷心人,因為他完全明白自己已不可能康復,因此想要為基督多工作幾年的希望破滅了,就是這種壯志難伸之情充塞胸懷,才令他那麼傷心。說實在的,他談牛津學堂和眾教會的事,比他自己的還要多。」
在最後的日子,馬偕召集學生來唱他喜愛的詩歌「我認救主不驚見羞」,那時他緊握雙手、含著淚水、坐得挺直,有如當年站在艋舺街頭傳福音那般意氣風發,熱切期待儘速康復,還要為基督做出加倍、再加倍的成果,仍然夢想著要前往宣教艱困區去宣揚基督福音。
馬偕病重在香港就醫時,聽到神聖的呼召聲:「有福的救主!神聖的靈!一個聲音對我說:『你會在北台灣再次為耶穌傳道。』」然而,這個夢想並未在他生前實現,卻藉著他的見證與著作,不斷地對全世界宣揚耶穌基督。
每當來到年底,馬偕感受到一整年都已成為永遠的過去,然而不必沉溺過去,應當向前、向未來觀看,繼續領受從上帝應許而來的盼望,因為,逐夢不能停下來,而築夢也應當緊緊地隨著逐夢而行。